若公子输了,便把这满院春色,都绣进我未完成的海棠图里。”说罢将案上半幅素绢展开,飘落的海棠花瓣正巧覆在纳兰京描摹过的金线纹样上,“若我输了...”她顿了顿,耳尖几乎要藏进鬓发,“便为公子绣件贴身的...”
“七妹羞得尾巴都要露出来啦!”醉梦熙突然起哄,狼形刺青随着她拍桌的动作若隐若现。满室笑声中,纳兰京伸手轻轻按住她不安分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素绢传来:“一言为定。”他说这话时,窗外的流萤忽然聚成星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温柔地映在绣着海棠的素绢之上。
夜色渐深,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将雕花回廊染成暖金色。醉梦紫收拾着桌上的绣具,余光瞥见纳兰京正与醉合德对坐饮茶。私塾先生藏青长衫上的墨香混着龙井的清冽,他推了推玳瑁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审视:“听闻纳兰公子家有江南最大的绸缎庄?”
“不过是些营生。”纳兰京执起茶盏,羊脂玉扳指轻叩白瓷,“倒是醉老先生教出的九个女儿,各个蕙质兰心。”他望向正在整理绣线的醉梦紫,见她紫绡裙摆扫过满地流萤,耳尖绒毛在灯笼光晕里泛着柔光,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尤其是七姑娘,不仅绣艺精妙,更有...”
“更有把豪门公子迷得晕头转向的本事!”醉梦红突然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猫儿似的眼睛狡黠地眯成缝,绯红襦裙上的金线狸奴图案随着动作活灵活现。冯广坪慌忙跟上,粗布衣裳沾着刚从厨房蹭来的面粉:“五妹别胡闹!”
醉梦紫的耳尖瞬间红透,九条狐尾在紫绡下局促地绞在一起。她抓起一把绣线作势要扔,却被纳兰京伸手接过。他指尖划过她掌心时故意停留片刻,低声道:“明日卯时,我带苏州进贡的云锦来。”见她耳尖又羞得轻颤,他又补了句,“赌约的彩头,可别反悔。”
这时,醉梦泠蹦跳着跑来,粉色襦裙上的银线鱼尾在月光下闪烁:“七姐姐!八姐姐说要教我练剑,你要不要看?”不等回答,醉梦熙已旋风般掠过,白色劲装猎猎作响,长剑出鞘时寒光映得满院流萤乱撞:“看招!”
醉梦紫望着妹妹们打闹的身影,又转头看向正与父亲谈笑的纳兰京。他月白锦袍被晚风掀起一角,金线绣的莲纹与廊下灯笼的光影交织。她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优雅地立于绸缎庄前,而她不过是被绣线吸引驻足的狐族少女。
“发什么呆?”纳兰京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明日若输了,我可要把你藏进绣房,只许为我一人裁绡。”他说这话时,指腹轻轻擦过她耳尖,惹得她浑身一颤。远处传来醉梦甜催促吃宵夜的喊声,而满院的流萤,仍在他们交叠的影子周围,织就一幅细碎的星河。
夜色愈发深沉,林秀琪端着 freshly 熬制的银耳羹走进厅中,浅青色围裙上绣着的玉兰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都别闹了,快来尝尝。”她话音刚落,醉梦泠便像条灵巧的小鱼般游了过来,粉色裙摆带起一阵风,险些掀翻桌上的烛台。
醉梦紫接过母亲递来的青瓷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抬眼便看见纳兰京正望着自己。他倚在雕花窗边,月白锦袍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起,金线绣的缠枝莲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羊脂玉扳指在他摩挲间泛着温润的光。“小心烫。”他轻声提醒,目光里满是关切。
醉梦红突然凑到两人中间,猫儿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绯红衣袖上的金线狸奴仿佛也跟着活了起来。“我说纳兰公子,”她故意拉长语调,“明日赌约,你当真有把握?我可听说,苏州云锦虽好,可难绣得很呢。”
冯广坪在一旁憨笑着挠挠头,粗布衣裳上还沾着几片海棠花瓣:“五妹就别打趣人家了。”
纳兰京却不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有七姑娘在,再难的云锦也能化作绕指柔。”他说这话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醉梦紫,惹得她耳尖又泛起薄红,九条狐尾在紫绡裙摆下不安地摆动。
醉梦熙突然大笑着拍了下桌子,白色劲装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狼形刺青:“好!明日我倒要看看,这豪门公子能不能绣出朵花儿来!”她的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也让满室的气氛愈发热闹。
醉梦紫看着姐妹们闹作一团,又望向始终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纳兰京,心中满是暖意。窗外,月色如水,洒在西子湖畔,也洒在醉府的庭院里。她轻轻搅拌着碗中的银耳羹,看着晶莹的汤汁泛起涟漪,忽然觉得,这样平凡却又温馨的日子,便是人间至美。
纳兰京见她走神,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低声道:“在想什么?”
“在想...”醉梦紫抬眼,眼中含着笑意,“明日该如何赢下这赌约。”
“那我可得加把劲了。”纳兰京轻笑,“毕竟输家的彩头,我可是期待已久。”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只有醉梦紫能听见。
厅内,姐妹们的笑闹声依旧在继续;窗外,流萤与月光共舞。这一夜的醉府,充满了温暖与欢笑,而属于七妹醉梦紫和纳兰京的故事,也在这平凡的日常中,悄然续写着。
夜已深,醉府的灯笼渐次熄灭,唯有西厢房的窗棂还透着昏黄烛光。醉梦紫倚着雕花窗,紫绡广袖垂落如瀑,指尖捏着银针在素绢上游走。月光透过湘妃竹帘洒进来,与案头摇曳的烛火交织,在她鬓边的紫晶步摇上折射出细碎光芒,映得那双丹凤眼愈发清透。
“这么晚还不睡?”纳兰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下白日的月白锦袍,一袭玄色常服更衬得眉眼如画,腰间羊脂玉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见醉梦紫正对着未完成的海棠图发愁,他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可是在想明日如何赢我?”
醉梦紫耳尖瞬间发烫,九条狐尾在裙摆下不安地绞动。她别过脸去,手中银针却不小心刺破指尖。纳兰京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舌尖轻轻舔去她指腹的血珠,惹得她浑身一颤:“当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正当气氛愈发暧昧时,窗外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醉梦紫慌忙推开纳兰京,却见醉梦泠湿漉漉地从荷塘里探出头来,粉色襦裙沾满水草,发间珍珠流苏还滴着水:“七姐姐!我、我在练习闭气……”话没说完,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呼喊:“小九!你又偷偷溜去玩水!”
醉梦紫又好气又好笑,取来干帕子替妹妹擦拭:“下次不许这样胡闹。”余光瞥见纳兰京正含笑望着这一幕,目光温柔得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她忽然想起白日里的赌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素绢上的海棠纹样,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明日辰时,我带云锦来。”纳兰京临走前,将一方绣着金线莲纹的帕子塞给她,“若是困了,就枕着它睡。”说罢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转身消失在夜色中。醉梦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耳尖的绒毛轻轻颤动,手中的帕子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窗外,荷塘里的蛙声此起彼伏,月光为西子湖镀上一层银纱。醉梦紫将帕子贴在胸口,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开来,像是要将这满室的温柔都拥入怀中。她重新拿起银针,在素绢上绣下最后一片海棠花瓣,烛火跳跃间,仿佛看见明日与他共裁云锦的光景。
次日辰时三刻,晨雾还未散尽,西子湖畔便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纳兰京身着银线绣云纹的月白劲装,怀中抱着朱漆木箱,箱角的鎏金兽首衔着的铜铃随着颠簸轻响。他翻身下马时,羊脂玉扳指在晨光中晃出温润的光,引得路过的小贩频频侧目——这气派做派,一看便是江南有名的纳兰家公子。
“纳兰公子来得倒早!”醉梦红倚在雕花门扉上,猫儿似的眼睛盯着木箱,绯红襦裙上的金线狸奴图案随着她踮脚的动作若隐若现。冯广坪挠着后脑勺跟在身后,粗布衣裳沾着新鲜的草屑:“快些进来,七妹在西厢房等你老半天了。”
醉梦紫正倚着窗台整理绣线,一袭深紫色云锦襦裙衬得肌肤胜雪。听见脚步声,她转身时鬓边紫晶步摇轻颤,九条狐尾在裙摆下悄悄摆动。纳兰京掀开箱盖的刹那,满屋骤然亮堂——十二匹苏州进贡的云锦倾泻而出,有烟霞般的粉紫、春水般的碧绿,最上头那匹月白色绸缎竟泛着珍珠光泽,流转的光晕映得醉梦紫的丹凤眼波光潋滟。
“这匹叫‘星河’。”纳兰京指尖抚过绸缎,金线暗纹在他手下浮现出细碎星辰,“我想着,正配姑娘裁出的海棠。”他说话时故意凑近,温热气息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惹得醉梦紫耳后的绒毛都蜷了起来。
“赌约可别光动嘴皮子。”醉梦熙突然从房梁倒挂而下,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佩剑的狼头银饰几乎要碰到纳兰京的发冠,“绣得丑了,本姑娘可要拿剑帮你改改!”话音未落,醉梦泠举着装满花瓣的竹篮冲进来,粉色襦裙带起的风险些掀翻案上的绣绷:“我采了晨露沾过的海棠!七姐姐快用这个!”
醉梦紫被妹妹们闹得哭笑不得,刚要开口,忽觉掌心一暖。纳兰京已悄然将她的手包在掌心,趁人不备时塞给她一块温热的桂花糕:“早膳可吃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针留下的痕迹,眼底泛起心疼,“别总顾着教人,自己也得仔细。”
雕花窗外,晨光将湘妃竹帘染成蜜糖色。醉梦紫望着案上铺开的云锦,又看着纳兰京笨拙地穿针引线,金线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缠成乱麻,心底泛起丝丝甜意。或许比起胜负,她更期待往后无数个这样的清晨——有他,有绣线,还有满室的笑语喧哗。
正当纳兰京手忙脚乱地与绣线较劲时,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甜端着青瓷茶盘迈步进屋,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雏鸡图案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鬓边新插的桂花散发着清甜香气:“都歇一歇,尝尝我新制的碧螺春。”她将茶盏依次摆开,忽然瞥见纳兰京绷得歪歪扭扭的绣线,忍不住掩嘴轻笑:“纳兰公子这针法,倒像是在绣渔网。”
醉梦红立刻凑过来,猫儿似的瞳孔眯成月牙:“依我看,不如让七姐手把手教?”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按住醉梦紫的肩膀,将人往前一推。醉梦紫踉跄着跌进纳兰京怀里,鼻尖撞上他胸前的银线云纹,九条狐尾不受控地从紫绡裙摆下炸开来,在身后蓬松如伞。
屋内瞬间爆发出哄笑。醉梦熙笑得直拍大腿,白色劲装下的狼尾跟着晃荡;醉梦泠捧着肚子在软垫上打滚,粉色襦裙沾满海棠花瓣;就连向来文静的醉梦艾也红着脸别过头,翠绿罗裙上的玉兔刺绣跟着轻颤。纳兰京趁机环住怀中人的腰,低头时温热气息拂过醉梦紫发烫的耳尖:“姑娘这一抱,可是算我赢了彩头?”
“胡、胡说!”醉梦紫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收紧的手臂圈得更牢。她耳尖的绒毛因羞赧而微微蜷曲,抬眼正对上纳兰京眼底流转的笑意,倒映着自己绯红的脸颊。案上未绣完的云锦忽然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沾着晨露的海棠花瓣正巧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咳咳。”醉合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藏青长衫上的墨香混着书卷气。他扶了扶玳瑁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旖旎,却在触及女儿耳尖的绒毛时软了几分:“既然是赌约,可要公平些。”老先生踱步至案前,指尖划过云锦细腻的纹理,“听闻纳兰家珍藏着前朝绣圣的《百卉图》残卷?”
纳兰京微微一怔,随即松开醉梦紫,起身时衣料摩擦声轻响:“老先生消息灵通。”他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羊脂玉扳指在晨光中泛起温润光泽,“若用那残卷作彩头,倒要请七姑娘多费心指教了。”
醉梦紫重新坐回绣绷前,指尖抚过云锦冰凉的纹路,心跳却仍未平复。她偷偷瞥向身旁认真穿针的纳兰京,见他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月白劲装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血管。窗外的风卷着柳絮扑进屋内,将这一室喧闹与旖旎,都酿成了比春光更甜的蜜。
正当醉合德提及《百卉图》残卷时,窗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泠踮着脚尖扒住窗棂,粉色襦裙上的银线鱼尾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六姐姐回来了!还带着南宫公子!”话音未落,醉梦兰已提着蓝色裙摆跨进门槛,发间的蓝宝石簪子随着步伐轻晃,身后跟着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南宫润,袖中隐约露出一卷泛黄的画轴。
“老远就听见你们在闹。”醉梦兰将画轴往桌上一放,鼠族特有的灵动眼神扫过满桌云锦,“听说在比绣技?正巧,南宫家藏书阁倒有几本失传的绣谱。”她伸手点了点纳兰京歪歪扭扭的针脚,蓝色衣袖上的金线鼠纹跟着抖动,“不过某位公子,怕是要先学会穿针引线。”
纳兰京闻言不恼,反而执起醉梦紫的手,将银针轻轻塞进她掌心:“还请七姑娘教教我,这‘纤手裁绡’的妙处究竟何在?”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惹得醉梦紫耳尖的绒毛都竖了起来。紫绡裙摆下,九条狐尾不安地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