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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23 裁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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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过纳兰京垂落的衣摆。

“要我说,不如换个比法!”醉梦熙突然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削下几片垂落的紫藤花,“谁能在半柱香内,把这些花瓣绣进云锦?”她将花束丢在桌上,狼尾辫随着动作甩得笔直。醉梦红立刻附和,猫儿似的眼睛发亮:“我来当裁判!输家要替我喂一个月的狸奴!”

醉梦紫望着案头纷纷扬扬的紫藤花瓣,又瞥见纳兰京眸中跳动的笑意,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饶有兴致地看她绣狐狸。指尖不自觉收紧,素日里沉静的性子也被妹妹们的喧闹挑起几分争强好胜:“纳兰公子可敢接招?”

“求之不得。”纳兰京抬手抚过她鬓边碎发,趁机将一缕发丝绕在指间,“只是若我赢了...”他压低声音,温热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姑娘要让我把这满院春光,都绣进你的眼底。”

雕花窗外,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扑进屋内,将案上的云锦、花瓣与两人交叠的影子揉成朦胧的彩墨。醉梦甜重新温了茶,橙色围裙上的雏鸡随着她摇头轻笑微微晃动;醉合德扶着眼镜,望着女儿耳尖因羞赧而泛起的薄红,藏青长衫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泛黄的绣谱残页。而在这满室喧闹中,唯有银针穿梭的细微声响,正将平凡的时光,绣成最动人的情诗。

醉梦熙话音刚落,醉梦泠已踮着脚将鎏金香炉里的香灰拢成计时的香篆,粉色襦裙上的银线鱼尾扫过案几,惊起几缕紫藤花瓣。醉梦紫指尖轻捻银针,深紫色云锦在她掌心铺展如流霞,九条狐尾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摇晃,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气。

纳兰京解开腰间羊脂玉扳指放在案头,月白劲装袖口挽至小臂,露出腕间淡青色血管。他学着醉梦紫的模样拈起丝线,却见金线在指缝间纠缠成团,引得醉梦红笑倒在冯广坪肩头,绯红襦裙上的金线狸奴图案随着抖动栩栩如生:“纳兰公子这架势,莫不是要织渔网捕月?”

“五姑娘莫急。”纳兰京挑眉望向醉梦紫,目光灼灼如春日暖阳,“七姑娘可愿借我三分巧思?”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挪了挪,锦袍上的金线缠枝莲纹蹭过她紫绡衣袖。醉梦紫耳尖发烫,却仍伸手握住他持针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薄茧——那是握惯了缰绳的痕迹。

“先将线穿过针眼。”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再...”话未说完,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醉梦香踏着满地海棠疾步而入,黄色衣袂上的豹纹暗纹在风中若隐若现:“都在闹什么?父亲的书房漏雨,母亲正唤人搬书!”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炸开了锅。醉梦艾“呀”地一声跳起来,翠绿罗裙上的玉兔刺绣跟着晃动,转身就往书房跑;醉梦青盘起的青丝微微散落,青色襦裙扫过门槛,不忘回头叮嘱:“七妹,看好绣绷!”醉梦熙将剑鞘往腰上一扣,狼尾辫一甩:“我去帮忙搬梯子!”

眨眼间,屋内只剩醉梦紫与纳兰京。斜阳不知何时已爬上窗棂,湘妃竹帘筛下的光斑在云锦上游走,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得明明灭灭。纳兰京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覆上来:“难得清静。”他的声音低沉如陈年美酒,“姑娘方才教我的针法,可否再...”

话没说完,院外传来醉梦泠的呼喊:“六姐姐!你的墨砚打翻啦!”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醉梦兰懊恼的叫声。醉梦紫忍俊不禁,耳尖的绒毛都跟着轻颤:“看来这赌约,要改日再比了。”

“不急。”纳兰京松开手,却趁机将一缕缠绕的金线别在她发间,紫晶步摇与金线相撞,发出细碎清响,“往后的日子长,我有的是时间,向姑娘讨教这‘花影落绢间’的妙处。”他说这话时,窗外的紫藤花纷纷扬扬落了满案,恍惚间,竟分不清是花影,还是心底泛起的涟漪。

正当醉梦紫要起身去帮忙时,纳兰京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月白锦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那截白皙的肌肤。“且等片刻。”他眉眼含笑,伸手取下她发间纠缠的金线,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这般慌乱去了,反倒添乱。”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湘妃竹帘被吹得哗哗作响,几片紫藤花瓣打着旋儿落在未完成的绣绷上。醉梦紫望着满地狼藉的绣线,又看看纳兰京认真整理丝线的模样,心底泛起丝丝暖意。他虽出身豪门,此刻却半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线团,羊脂玉扳指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

“其实,我早知自己绣技拙劣。”纳兰京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只是想寻个由头,多些与你相处的时光。”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夕阳的余晖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日在绸缎庄初见,你专注看绣样的模样,便让我挪不开眼了。”

醉梦紫的耳尖瞬间红透,九条狐尾在紫绡裙摆下不安地摆动。她别过脸去,却见铜镜里映出自己绯红的脸颊。“油嘴滑舌。”她佯装嗔怒,声音却软得像浸了蜜,“堂堂纳兰家公子,竟也会说这般哄人的话。”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纳兰京起身,逼近她半步,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不信,你摸摸这里。”他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每次见你,它都跳得这般快。”

醉梦紫慌乱地抽回手,却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茶盏。琥珀色的茶水在云锦上游走,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糟了!”她惊呼一声,连忙拿起帕子去擦,“这可是苏州进贡的云锦...”

“无妨。”纳兰京轻笑出声,伸手按住她的手,“有了这道茶渍,反倒更独特了。就像你我之间...”他顿了顿,目光深情而专注,“本就是独一无二的缘分。”

此时,院外传来醉梦甜的呼喊:“七妹!快来帮忙收拾书房!”醉梦紫这才如梦初醒,耳尖的绒毛因羞赧而轻轻颤动。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裙摆,九条狐尾悄悄藏回裙下:“明日...明日你若还来,我便教你真正的绣法。”

“一言为定。”纳兰京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地上散落的花瓣、绣线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未完成的画卷,等着他们用时光细细描绘。

暮春的风裹着几缕槐花香溜进窗棂,湘妃竹帘被拂得轻轻晃动,将西斜的阳光筛成碎金,洒在紫檀案上。七妹醉梦紫垂眸专注于手中素绢,藕荷色广袖随动作滑落半寸,露出腕间一串圆润的紫水晶手串,在光影里流转着细碎的光。她身着一袭烟霞紫绡裙,裙摆上银丝绣的九尾狐纹样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发间一支点翠步摇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颤,流苏扫过耳畔,将那双莹白的耳坠衬得愈发温润。

“又在裁绡?”低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纳兰京半倚在软榻上,月白色锦袍松松系着墨紫色绦带,腰间悬着的和田玉珮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轻轻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羊脂玉扳指,目光牢牢锁在醉梦紫身上,眼底盛满了温柔与宠溺。

醉梦紫唇角勾起一抹甜笑,却未抬头,手中银剪“咔嚓”一声,将飘落的海棠花瓣连同绢布一同裁下:“前日见大姐的豹纹绣帕别致,想着给你也裁一方。”她睫毛轻颤,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只是不知纳兰公子嫌弃不嫌弃这女儿家的小玩意儿?”

纳兰京轻笑一声,撑着软垫起身,缓步走到她身后。他俯身时,身上沉水香混着雪松香萦绕在醉梦紫鼻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旁人送的自然嫌弃,可若是阿紫亲手所制……”他故意顿了顿,伸手将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便是一片枯叶,本公子也视作珍宝。”

醉梦紫脸颊微微泛红,耳尖更是染上一层薄粉,手中银剪差点失手:“就会耍贫嘴。”话虽如此,她眉眼间却藏不住的欢喜,“你且说说,想要什么花样?”

纳兰京思索片刻,指尖轻点案上的海棠花瓣:“便以这落花为样,再绣上……”他贴近她耳畔,声音低沉而温柔,“绣上我们初遇时,你发间那朵紫玉兰。”

醉梦紫的动作猛地一顿,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年春日,她在自家小院里赏花,不慎将簪子遗落,正巧被路过的纳兰京捡到。少年递还簪子时,温柔的目光与含笑的眉眼,从此刻进了她心底。

“好。”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中的银剪再次灵巧舞动,素绢上渐渐浮现出花瓣的轮廓,而纳兰京则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眼前这个认真裁绡的姑娘重要。

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飘来的花香缠绕交织,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酿成了只属于他们的温柔梦境。

暮春的日头在湘妃竹帘外摇摇晃晃,将窗棂的菱格纹投成流动的金网。醉梦紫跪坐在紫檀案前,腕间紫水晶手串轻磕案角,发出清泠声响。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烟霞紫绡裙上的银丝狐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恍若九尾在暮色里舒展。

“当心伤了手。”纳兰京忽然从软垫上起身,玄色锦靴踏过波斯地毯,带起一缕沉水香的涟漪。他伸手按住案上银剪,指尖正巧覆在她握着绢布的手背上。醉梦紫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盛着晚霞的眼眸——纳兰京束发的墨玉冠歪了几分,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倒比平日里的矜贵模样多了几分随性。

她耳尖发烫,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裁了半个时辰,该歇歇了。”纳兰京指尖摩挲过她掌心浅浅的茧,想起初见那日她在玉兰树下踮脚拾花,也是这样带着薄茧的手,接过簪子时不小心蹭到他的指节,便让他的心乱了整整三年。

醉梦紫别过脸去,故意哼了一声:“堂堂纳兰公子,竟学起老嬷嬷说教。”话虽硬气,却悄悄往他掌心靠了靠。案上素绢忽然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新裁的海棠花瓣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倒像是特意缀上的喜意。

纳兰京低笑一声,随手摘下她发间点翠步摇,将垂落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阿紫可知,你专心裁绡时,比戏台上的狐仙还勾人。”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若不是怕吓着你,真想把这院子锁起来,只留你我二人。”

醉梦紫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抓起案上的绢布要打他,却被纳兰京反手一拉,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锦袍下传来沉稳的心跳声,混着雪松香将她裹住。她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叹息:“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像那日在玉兰树下。”

窗外的斜阳不知何时又沉了几分,湘妃竹帘上的光影渐渐染上胭脂色。鎏金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在香篆上,将“长毋相忘”四个字覆去一半,却无人在意。唯有案上未完成的素绢,还沾着几片半干的海棠,见证着这场春日里的温柔纠缠。

暮春的晚风忽然变得急切,湘妃竹帘“哗啦”一声全被掀开,半开的海棠花簌簌跌进屋内。醉梦紫惊得一颤,银剪险些划破指尖,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扣住手腕。他半跪在软垫上,墨玉冠上的流苏扫过她发顶,雪松香裹着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伤到哪里了?”

醉梦紫望着他骤然收紧的眉峰,耳尖悄悄发烫。少年郎平日里总带着世家公子的疏阔笑意,此刻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连广袖下的青筋都隐约可见。“不过是被风吓着了。”她故意晃了晃手中完好的素绢,发间点翠步摇的流苏扫过他手背,“倒是你,这般莽撞,倒像我八妹舞刀弄枪的架势。”

纳兰京松了口气,却没放开她的手。指腹轻轻擦过她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昨日路过醉家小院,正撞见她踮脚给私塾孩童摘杏子,浅紫色裙裾被风掀起,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踝。那时他藏在树影里,看了足足半盏茶时分。

“在想什么?”醉梦紫用银剪挑起他一缕碎发,海棠花瓣正巧卡在发丝间。她歪头时,紫水晶手串顺着手腕滑到手肘,映得小臂莹白如玉,“莫不是想着哪家姑娘,连魂儿都被勾走了?”

纳兰京忽然低笑出声,握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醉梦紫跌进他绣着云纹的锦袍里,听见他胸腔震动,声音闷得发沉:“还能想谁?”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尖,“那日在玉兰树下,有只小狐狸偷了我的心,却装作无事人般跑了。”

窗外的夕阳不知何时沉到了屋檐下,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素绢上。醉梦紫望着绢上未完成的海棠花,忽然伸手取下他束发的墨玉冠。青丝散落的刹那,她踮起脚尖,将方才卡在他发间的海棠别了上去:“如今小狐狸把冠玉也抢走了,纳兰公子可要讨回去?”

话音未落,她已被紧紧拥住。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不知何时燃尽,唯有满院海棠的甜香漫进来,将两个交叠的身影染成暮春里最温柔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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