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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33 扑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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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狂舞:“大事不妙!觅风说城郊出现马贼,我得去瞧瞧!”她目光扫过众人,咧嘴一笑,“等我凯旋,再听你们吟诗!”

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醉梦紫刚松了口气,却见纳兰京已展开折扇,在飘落的柳絮上挥毫写下几行小字。他将折扇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聊作回礼。”

醉梦紫低头看去,扇面上墨迹未干:“紫袖扑春雪,相思入画来。”心跳骤然失了节拍,她慌忙抬头,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此时柳絮仍在纷飞,将两人笼罩在朦胧的春梦里,远处母亲呼唤女儿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温柔。

醉梦紫指尖触到扇骨的微凉,忽觉袖口被轻轻拽了拽。九妹醉梦泠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发间珍珠步摇垂落的银链蹭着她手肘:“七姐姐,你看那柳絮落进池塘啦!”少女指向水榭方向,粉衣上绣的锦鲤随动作晃出细碎波光,“像不像去年你给我讲的狐女渡水的故事?”

这话惊得醉梦紫手一抖,折扇险些落地。纳兰京眼疾手快托住扇柄,指腹擦过她腕间银铃,叮咚声混着柳絮簌簌飘落的声响,在暮春午后织成细密的网。他凑近半分,月白锦袍上的银丝云纹拂过她紫衫下摆:“狐女渡水时,可是这般袖染飞絮?”

话音未落,西厢房的竹帘突然“哗啦”一声卷起。四姐醉梦青扶着门框轻笑,青色素裙曳地,发间蛇形玉簪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原来都在这儿附庸风雅呢。”她捻起裙摆跨过门槛,腰间荷包里滚出颗青杏,“方才何郎送了新摘的果子,可有人要尝尝?”

“我要!”醉梦红第一个扑上去,朱红裙角扫落廊下紫藤,“正好配我的鱼干——”话未说完便被醉梦甜捂住嘴,橙色衣袖沾着的桂花碎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醉梦青将青杏分给众人,目光掠过纳兰京手中的折扇,忽然挑眉:“七妹这诗,倒比去年你藏在妆奁里的《采莲曲》更见心思。”

醉梦紫猛地抬头,正对上纳兰京含笑的目光。去年端午在莲湖偶遇,她躲在荷叶后偷瞄他时,不慎遗落了半首未写完的诗。此刻四姐提起,她只觉脸颊烧得厉害,连耳坠上的紫水晶都仿佛要熔化成水。偏偏六姐醉梦兰又凑过来,月蓝裙角扫过她绣鞋:“我前日还见南宫润在抄《楚辞》,说要学屈子‘纫秋兰以为佩’呢。”

庭院里忽然起了风,卷着柳絮扑进众人衣领。醉梦紫望着纳兰京替自己拂去肩头白绒的手,那指尖曾在扇面上写下“相思入画来”。远处父亲醉合德的咳嗽声从书房传来,母亲林秀琪呼唤着“开饭了”的嗓音顺着游廊飘来,夹杂着虎妞追着二宝跑过月亮门的笑闹。她忽然想起九妹说的狐女渡水,或许这江南的春光本就是片温柔水域,而她早已在他含笑的目光里,心甘情愿溺了进去。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醉梦紫忽闻“啪嗒”一声脆响,转头见小加加踮着脚,素白裙摆沾着草叶,怀中竹篮倾倒,新割的艾草散落满地。务农少年刘阿肆慌忙蹲下捡拾,粗布衣衫蹭着碎石,耳尖红得滴血:“对不住,方才瞧见你家院中的桃花......”话未说完,便被小加加拽着袖口躲到廊柱后。

醉梦紫抿唇轻笑,余光瞥见纳兰京已俯身拾起几束艾草,修长手指拂去叶片上的尘土:“这艾草生得鲜嫩,想必能做出好点心。”他将艾草递给醉梦紫时,掌心温度透过叶片传来,“不知七姑娘可否愿意教我?”

“公子怎会......”醉梦紫话音未落,便被五姐醉梦红的笑声打断。朱衣女子抱着新得的鱼干晃过来,发间猫耳随着动作轻颤:“哟,豪门公子要学做点心?不如让冯广坪教你养鱼,我前日新得了个琉璃鱼缸......”

“五姐又打趣人。”三姐醉梦艾提着装满槐花的竹篮走来,翠绿裙裾扫过满地柳絮,“母亲正找你们呢,说是要制些春茶。”她发间兔形流苏轻晃,目光落在纳兰京手中的艾草,“这艾草洗净晾干,可与新茶同泡,倒有几分野趣。”

众人往厨房走去时,忽有银铃声由远及近。觅如攥着素兰色裙摆跑来,发间鼠形银饰叮当作响:“洛君从书斋带回了前朝画册!”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廊下,“上面画着九尾狐踏雪图,七妹定要瞧瞧!”

醉梦紫脚步微顿,紫衫被穿堂风掀起一角。纳兰京不动声色地侧身,替她挡住扑面的柳絮:“如此妙画,怎能错过?”他折扇轻点她发间散落的艾草,“只是这‘狐’与‘画’,倒叫人想起方才的诗。”

庭院里,柳絮仍在漫天飞舞,沾在众人衣袂上,恍若未写完的诗行。远处传来母亲呼唤女儿的声音,混着父亲教导孩童念书的吟诵。醉梦紫望着纳兰京在阳光下温润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竟比狐族传说中的任何幻境,都要令人心动。

众人尚未行至书房,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喧闹。二宝攥着只纸鸢跌跌撞撞跑进来,身后虎妞挥舞着竹枝紧追不舍,橙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快把我的虎纹纸鸢放下!”二宝却将纸鸢高高举起,圆脸蛋涨得通红:“就不!这是我扎给虎妞姐的生辰礼!”

醉梦紫被逗得掩唇轻笑,紫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莹白肌肤。纳兰京见状,不动声色地伸手替她拢住衣袖,折扇轻敲二宝的脑袋:“小淘气,还不快给虎妞姑娘赔礼?”他话音未落,忽有团柳絮钻进醉梦紫领口,惹得她轻颤着缩了缩脖子。

“呀!七姐姐又被柳絮欺负了!”九妹醉梦泠蹦跳着凑过来,粉衣上的珍珠流苏晃得人眼花。她掏出帕子要替姐姐擦拭,却被醉梦紫拦住。余光瞥见纳兰京眼底流转的笑意,醉梦紫耳尖发烫,转身佯装整理发间的银簪。

此时,大姐醉梦香牵着聂少凯缓步走来。黄衫女子身姿挺拔,发间金豹形发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都在这儿闹什么?父亲说要教我们辨识古画中的草木,还不快去书房。”她目光扫过纳兰京与醉梦紫相触的衣角,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聂少凯上前拱手,锦袍上的暗纹随动作若隐若现:“纳兰兄,听闻令尊收藏了幅《春江烟雨图》,不知可否借我们一观?”纳兰京正要回答,却见醉梦紫被二姐醉梦甜拽到一旁。橙色衣衫的女子眨着狡黠的眼睛,附在她耳边低语:“方才看纳兰公子那眼神,比蜜饯铺子的桂花糖还要甜三分!”

醉梦紫又羞又急,正要反驳,忽有细密的雨丝飘落。柳絮沾了雨水,纷纷坠落在青石板上。她望着雨中朦胧的西子湖,紫衫被雾气洇得愈发柔和。纳兰京不知何时撑起油纸伞,伞骨上的缠枝莲纹与她裙摆的刺绣相映成趣:“七姑娘,可愿与我共赏这烟雨江南?”

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从书房探出头来,翠绿裙角沾着槐花:“别躲懒!父亲要考校诗词呢!”她发间的玉兔耳坠轻轻晃动,“尤其是七妹,方才那首柳絮诗,可得再好好讲讲!”

醉梦紫抬眼望去,见纳兰京正含笑凝视自己,伞面滴落的雨珠在他肩头绽开一朵朵晶莹的花。远处母亲唤着女儿们收伞的声音传来,混着满院的笑闹,将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酿成了江南最温柔的景致。

众人踩着湿润的青石板往书房去时,忽听后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醉梦紫吓了一跳,紫衫下的心脏咚咚乱跳,转头正撞见纳兰京下意识护在她身前的动作。他月白锦袍上沾着雨珠,发间还别着方才她慌乱中掉落的紫晶簪子,温润道:“莫怕,许是厨房在劈柴。”

“才不是!”觅媛晃着金丝绣鞋从月亮门冲出来,怀中抱着个焦黑的陶瓮,“觅瑶说要学做桃花酿,结果把灶台给烧着了!”她话音未落,觅瑶顶着满是煤灰的脸跟出来,粉红色襦裙沾满污渍,怀里却还死死抱着半坛残酒:“明明是徐怀瑾添的柴太猛!”

醉梦甜“噗嗤”笑出声,橙色衣袖掩住唇角:“这倒好,还没赏画,先看了出‘火烧赤壁’。”醉梦艾急忙拉着众人往厨房跑,翠绿裙摆扫过积水,惊起几串涟漪:“快些去救火,别让母亲发现了!”

醉梦紫刚要迈步,却被纳兰京轻轻拽住袖口。他从袖中掏出一方崭新的紫绸帕,上面绣着九尾狐戏月图,针脚细密如星:“方才见姑娘的帕子弄脏了,这是我......”他难得红了耳根,折扇挡在唇边轻咳两声,“前日特意请绣娘做的。”

雨丝渐密,油纸伞上的水珠顺着伞骨滑落。醉梦紫望着帕子上栩栩如生的狐尾,指尖触到布料的柔软,狐族特有的丹凤眼泛起水光。她正要道谢,忽闻八妹醉梦熙的呼喊从院外传来:“马贼竟是虚惊一场!倒是采了些野莓回来——”白衣少女扛着长剑撞进院门,狼尾发饰还滴着水,身后觅风抱着装满野果的竹筐,气喘吁吁道:“当心着凉!”

“正好!”醉梦红眼睛一亮,朱衣翻飞着跑过去,发间猫耳随动作轻颤,“用野莓做甜羹,配冯广坪新烤的鱼干!”她一把拽过恋人的胳膊,却在瞥见纳兰京和醉梦紫时挑眉:“七妹这是收了定情信物?”

醉梦紫慌忙将帕子塞进袖中,耳尖红得能滴血。纳兰京却大大方方展开折扇,在雨幕中替她挡住飘来的柳絮:“不过是答谢七姑娘的诗才。”他眼底笑意盈盈,“倒是诸位,莫要让厨房的火耽搁了赏画。”

雨声渐急,打在黛瓦上如珠落玉盘。醉梦紫跟在众人身后,望着纳兰京撑伞的背影,忽觉这江南的烟雨,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缠绵。廊下的灯笼在雨中晕开暖黄的光,将他的影子与自己的叠在一起,恰似那方紫绸帕上,九尾狐与明月永不分离的模样。

众人匆匆赶往厨房救火,却见母亲林秀琪早立在院门口,手中竹扫帚敲着石板地,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觅瑶攥着焦黑的陶瓮往后缩,被母亲一眼揪住耳朵:“说!是不是又偷用我的新灶台?”徐怀瑾想上前求情,瞥见醉合德负手站在廊下,私塾先生特有的威严目光扫过来,立刻噤声。

醉梦紫躲在纳兰京身后,紫衫被火光照得泛起柔光。纳兰京微微侧身,用月白锦袍替她挡住飞溅的火星,折扇轻点她发间松散的珠花:“七姑娘的簪子歪了。”他的声音混着灶膛里的噼啪声,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都杵着作甚!”二姐醉梦甜撸起橙色衣袖,从墙角抄起水桶,“救火的救火,收拾残局的收拾!晚些还要听父亲讲画呢!”她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跃上灶台,朱红色裙摆扫过黑灰,猫一样灵巧地扒拉着焦木:“冯广坪,快把井水提来!”

火渐渐熄灭,满院飘着焦糊味。醉梦泠捧着野莓凑到母亲跟前,粉衣上沾着泥点:“娘,用这个做甜羹好不好?”林秀琪看着女儿们乱糟糟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忽然瞥见纳兰京袖中露出一角紫绸帕:“纳兰公子这帕子......倒是与七丫头的衣裳相配。”

醉梦紫的脸“腾”地烧起来,慌乱后退时踩到自己的裙摆。纳兰京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折扇轻摇驱散烟雾:“伯母好眼力,这正是我......”他顿了顿,耳尖泛红,“特意寻来的料子。”

此时,觅如抱着前朝画册从书房跑来,素兰色裙裾沾着柳絮:“父亲说雨停了就开讲!”她目光扫过纳兰京环在醉梦紫腰间的手,鼠族特有的狡黠笑意爬上眼角,“不过七姐这模样,倒像画册里的狐仙被困在烟火气里了。”

笑声中,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穿过湿漉漉的柳枝,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光影。醉梦紫站在人群里,望着纳兰京认真帮八妹擦拭长剑的侧影,紫衫上残留的烟火味混着他身上的松香,恍惚间竟比春日的柳絮还要令人心醉。远处西子湖传来归舟的摇橹声,惊起一群白鹭,翅尖掠过水面,将粼粼波光搅成江南独有的温柔。

书房的雕花槅门“吱呀”推开,醉合德手持戒尺轻敲门框,花白胡须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都闹够了?还不快来瞧瞧这幅《群芳图》。”他话音刚落,醉梦兰已拽着南宫润挤到最前排,月蓝色裙摆扫过满地柳絮,发间银鼠发饰在烛火下泛着微光:“父亲快讲讲,这画里的牡丹是不是用了矿物颜料?”

醉梦紫正要迈步,忽觉裙摆被轻轻拉住。低头见小加加踮着脚,素白裙角还沾着艾草汁液:“七姐姐,刘阿肆编了草环给我,你和纳兰公子要不要?”少女说着,从身后掏出两个沾满露水的草环,其中一个还别着朵淡紫色野花。

纳兰京弯腰接过草环时,月白锦袍掠过醉梦紫的指尖。他将草环轻轻戴在她发间,折扇挡住旁人视线,压低声音道:“这野花倒衬得姑娘比画中仙子还美。”醉梦紫的耳垂瞬间红透,狐族特有的丹凤眼泛起水光,慌乱中撞上大姐醉梦香含笑的目光——黄衫女子正倚在聂少凯肩头,金豹形发饰随着她的笑意轻轻晃动。

“都坐好!”醉合德展开画卷,苍老的手指点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九尾狐,“此画虽无名款,但这狐尾的笔法......”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醉梦紫发间的草环和纳兰京手中未收起的紫绸帕,浑浊的眼底泛起笑意,“倒与七丫头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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