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纳兰京俯身拾起滚到脚边的葡萄,指尖擦过她垂落的发丝:“当心笑岔了气。”他说话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她同款的九尾狐银镯,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对镯子是他上月特意求来的,内侧刻着两人名字,此刻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都别闹了!”林秀琪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从厨房转出来时还带着蒸笼的热气,鬓边茉莉花随着动作轻颤,“阿紫,你爹书房的砚台该添墨了。”她话音未落,醉梦香晃着金色豹尾跨进门槛,黄色裙裾上绣着的流云纹样沾着草屑:“我刚路过书房,砚台早干得能养鱼了。”
聂少凯跟在她身后,手中提着两坛女儿红,地主家公子的气派在醉府的热闹里却显得格外随和:“伯父说晚间要吟诗,正巧我带了好酒。”他说话时,醉梦甜已经麻利地摆好碗筷,橙色头巾上的小鸡刺绣随着她的动作晃悠:“快坐快坐,莲子羹还热着呢!”
突然,窗外传来“哗啦”水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醉梦泠浑身湿透地站在月洞门外,粉色鱼尾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觅两哥哥举着荷叶伞站在旁边,涨红着脸要替她拧干发梢:“方才救二宝,不小心......”话没说完,醉梦熙已经笑得前俯后仰,狼尾扫翻了案上的宣纸:“好啊!四舍五入也算共浴了!”
醉梦紫被这闹剧搅得脸颊发烫,刚要开口解围,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肩头。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霞光纹样的帕子,替她擦去笑出的泪花:“明日曲江,定要备上十艘船才够装下这群活宝。”他说话时气息拂过耳畔,惊得她狐尾在裙摆下轻轻颤动,手中锦缎上的灵纹突然化作漫天流霞,将满屋的喧闹都染上了温柔的紫色光晕。
正当屋内笑闹声此起彼伏时,窗棂突然传来“笃笃”轻响。醉梦紫耳尖微动,抬眼便见四姐醉梦青盘着墨绿长发斜倚在窗沿,青色纱衣上暗绣的竹叶纹样随着夜风轻颤,手中把玩着一条银蛇状的发簪。她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瞥向相拥的两人:“七妹这是被金丝缠了心,连窗外有人都察觉不到了?”
纳兰京不慌不忙松开手臂,抬手替醉梦紫理了理被蹭乱的鬓发,动作自然得如同春日拂柳。醉梦紫脸颊发烫,慌忙将未完工的锦缎卷成一团藏在身后,狐尾却不听话地从紫色裙摆下探出半截,在烛光里泛着柔润的光泽。
“四姑娘好兴致。”纳兰京微微颔首,广袖轻扬间,袖中滑落一枚青玉镇纸,正是醉梦艾前日念叨着要找的物件,“方才在书房见到,想着或许用得上。”醉梦青挑眉接过,银蛇发簪突然吐信,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芒,精准挑落了醉梦熙肩头的落叶。
“好啊四姐!又拿你的灵蛇吓唬我!”醉梦熙跳起来,狼眼瞪得溜圆,腰间软剑出鞘三寸。她这一闹,引得觅媛猴性大发,踩着桌椅在房梁间翻来翻去,金色裙摆扫落案上蜜饯,惊得醉梦兰的鼠耳不停抖动。南宫润慌忙举起书卷护着眼镜,却见小加加眼疾手快,踮脚接住坠落的糕点,羊角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都消停些!”醉合德重重拍了下桌案,惊得满室瞬间安静。老先生扶了扶圆框眼镜,目光扫过众人凌乱的衣饰,最后落在醉梦紫藏在身后的锦缎上,“阿紫,可还记得《织锦赋》里‘经纬藏天机’的训诫?”
醉梦紫心头一颤,狐族特有的灵纹感知到父亲暗藏的忧虑。她轻轻抽出锦缎,霞光纹样在烛火中化作万千流萤,在空中勾勒出九尾狐的虚影:“女儿记得,这纹样用的是日升月落之理,绝不会乱了阴阳。”她说话时,纳兰京不着痕迹地往前半步,月白长衫如屏障般挡在她身前,袖口暗绣的云纹与灵纹相映成趣。
林秀琪见状笑着解围,端起新沏的碧螺春挨个分茶:“老爷又开始说教了,先尝尝阿甜新制的糖桂花。”她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轰隆”雷声,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醉梦泠望着窗外雨幕,鱼尾发饰泛起水光:“这下可好,明日曲江还能去吗?”
屋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纳兰京身上。他抬手接住从窗缝飘入的雨滴,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无妨,我已命人在画舫加装琉璃顶棚,雨中游湖,倒比平日更多几分意趣。”他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醉梦紫身上,温柔得仿佛能将窗外的风雨都化作绕指柔。醉梦紫攥紧手中锦缎,霞光纹样突然大盛,将两人笼罩在如梦似幻的紫色光晕中。
雨声渐急,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醉梦紫望着窗外如帘的雨幕,心中泛起一丝忧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缎上未完成的纹样。纳兰京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低声道:“莫要担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惊得她耳尖微微发烫。
“说起安排,”醉梦红九条毛茸茸的猫尾在身后晃来晃去,红色襦裙上的金线锦鲤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听说曲江最近来了个杂耍班子,还有会喷火的奇人,明日定要去瞧瞧!”她话音刚落,醉梦甜便拍了下她的手背:“就知道你贪玩,也不看看这雨势,当心淋病了。”说着,橙色头巾上绣着的小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觅如突然开口,素兰色衣袖下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我、我前日在市集听说,曲江的荷花灯快要开始放了。”她的话让醉梦泠眼睛一亮,粉色鱼尾发饰在烛光下泛起晶莹的光:“真的吗?那我们可以在船上放灯许愿!”觅两哥哥闻言,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耳根通红。
醉合德抚着胡须,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赏灯许愿虽是雅事,但安全也不可忽视。”他看向纳兰京,“纳兰公子,画舫可备好了避雨和防火之物?”纳兰京恭敬地拱手:“伯父放心,船上备有油纸伞、防火沙,还有西域进贡的避雨油布,定能护大家周全。”
雨声中,醉梦熙突然抽出软剑,在屋内舞了个剑花,狼尾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管他风雨多大,有我和觅风在,定能保大家平安!”觅风被她这么一闹,原本严肃的表情也绷不住了,嘴角微微上扬,白色衣摆随风轻扬。
醉梦紫看着满屋热闹的景象,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缎,指尖微动,霞光纹样在雨幕映衬下竟泛起莹莹蓝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纳兰京见此,轻声笑道:“阿紫的灵纹又有新变化了,明日穿上这条襦裙,定是这曲江之上最耀眼的风景。”
醉梦紫抬眼望向他,烛光映得他眉眼温柔,月白长衫上的银丝暗纹与自己锦缎上的霞光纹样交相辉映。窗外雨落如诗,屋内笑语盈盈,这一刻的温暖与喧闹,仿佛比任何绮丽的风景都更让人心动。
雨势愈发磅礴,琉璃窗外的雨珠顺着青瓦汇成水帘,将醉府庭院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黛色。醉梦紫望着锦缎上忽明忽暗的霞光纹样,九尾狐虚影在雨幕映衬下竟生出几分神秘,耳尖不自觉地随着檐角铜铃轻颤。纳兰京见状,从袖中取出一方嵌着紫水晶的银剪,刀刃泛着冷光却在触及锦缎时化作柔光:“我来帮你裁样。”
他修长手指捏着银剪游走如蝶,裁剪时竟与醉梦紫的叠锦动作默契十足。这一幕被醉梦红瞧个正着,九条猫尾猛地炸开:“哟,纳兰公子这手艺,莫不是偷学了七妹的叠锦术?”她话音未落,醉梦青已经甩出银蛇发簪,青芒精准卷走她偷藏在袖中的蜜饯,惊得醉梦红炸毛般跳起来。
“都别闹!”林秀琪端着新烤的梅花酥推门而入,浅紫色比甲沾着淡淡甜香,“尝尝新方子,阿甜加了七妹晒的桂花蜜。”醉梦泠立刻凑上去,粉色鱼尾发饰扫过案几,差点打翻砚台:“母亲,明日游曲江,我想做鱼形的荷花灯!”觅两哥哥紧张地挪到她身后,默默将歪斜的砚台扶正。
此时醉合德突然翻开《天工织锦录》,泛黄书页间飘落半片干枯的紫藤花瓣:“阿紫,书中记载霞光纹样需配合月相,明日上弦月,你可准备好以灵纹引月华?”老先生镜片后的目光虽严厉,却掩不住眼底的关切。醉梦紫正要起身作答,纳兰京已先一步递上一盏温茶:“伯父放心,我已寻来东海鲛人泪制成的夜明珠,定能助阿紫凝聚灵气。”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醉梦熙突然踹开半扇窗,狼眼盯着雨幕:“不对劲!这雨里有股陌生气息!”觅风立刻抽出长剑,白衣猎猎作响。醉梦兰的鼠须微微颤动,突然指着远处惊叫:“西院的粮仓!火光!”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雨幕中透出诡异的幽蓝火光,在暴雨中竟丝毫未减。
醉梦紫心头剧震,手中锦缎的霞光纹样骤然暴涨。纳兰京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月白长衫在雨中划出清逸弧线:“莫慌,有我在。”他袖中暗扣的玄铁令牌泛着冷光,与醉梦熙等人的兵器交相辉映,一众人影在雨幕中如离弦之箭,朝着火光奔去。而醉梦紫怀中未完成的锦缎,正随着她急促的心跳,将紫色光芒染透整片雨空。
暴雨如注,众人朝着西院粮仓疾驰而去。醉梦紫在纳兰京怀中,感受到他揽着自己的手臂紧绷如弦,月白长衫被雨水浸透却仍将她护得严实。她指尖掐诀,未完工的锦缎化作流光缠绕周身,九条狐尾虚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将幽蓝火光映照得愈发诡异。
“是玄阴火!”醉梦青的银蛇发簪突然嘶鸣,她凌空翻身落在粮仓顶,青色衣袂被火舌燎出焦痕,“这火专克灵族本源,定是有人蓄意——”话未说完,暗处飞来数道黑影,裹挟着腐臭气息直取众人面门。醉梦熙暴喝一声,软剑舞出狼形虚影,却见虎妞如一道橙色闪电掠过,腰间虎皮箭囊“唰”地展开,三支淬毒箭矢破空而出。
纳兰京足尖点地跃上屋檐,怀中的醉梦紫趁机抖开锦缎。霞光纹样遇火骤亮,化作漫天光网罩向火场。她银牙紧咬,额间浮现淡紫色狐纹:“以我狐族本源,借日月华光——”话音未落,火势突然暴涨,幽蓝火苗竟凝成狰狞的兽首,直扑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纳兰京甩出玄铁令牌,令牌上镌刻的云纹迸发金光。他将醉梦紫护在身后,袖中暗藏的金丝软甲瞬间覆盖全身:“阿紫,凝神引月华!”与此同时,醉梦香带着聂少凯从侧翼包抄,黄色豹尾扫过之处,空气发出锐利的撕裂声;醉梦甜的橙色头巾突然燃起柔光,口中念念有词,竟是在用鸡族秘法压制玄阴火的蔓延。
火场中央,二宝突然从浓烟中冲出,浑身沾满灰烬,怀中却死死抱着个襁褓。虎妞红着眼眶接住弟弟,发现襁褓里竟是只瑟瑟发抖的小橘猫。“是在粮仓角落捡到的!”二宝咳着烟,虎虎生风的模样也染上几分委屈,“不能把它丢在火里......”
醉梦紫望着这一幕,心中某处突然温热。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金线暴涨,锦缎上的霞光纹样化作九尾狐真身,仰天长啸震碎漫天雨幕。幽蓝火焰在狐啸声中剧烈震颤,渐渐褪去狰狞模样,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雨夜里。而她手中的锦缎,不知何时已将火场的危机与温情,织成了一道永不褪色的霞光。
雨渐渐小了,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息与泥土的芬芳。醉梦紫的九条狐尾缓缓隐入紫色裙摆,额间狐纹也随之淡去,她身子微微发软,却被纳兰京稳稳托住。他的月白长衫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身形,发丝滴着水,却依旧温柔地替她擦去额角的薄汗:“累坏了吧?”
“我没事。”醉梦紫强撑着精神,目光落在二宝怀中的小橘猫上。小猫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喵呜”叫了一声,惹得醉梦红九条猫尾齐刷刷竖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红色襦裙上的锦鲤仿佛也跟着活了,“快给我抱抱!这小家伙命大,定是和我们有缘!”说着,伸手就要去接小猫。
“都先别急。”醉合德不知何时来到众人身边,藏青色长衫沾着烟灰,却依旧保持着私塾先生的威严。他推了推圆框眼镜,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先清点损失,再查查这火究竟从何而来。”话音未落,醉梦艾已经抱着算盘跑了过来,绿色裙裾上还沾着半片烧焦的稻穗:“父亲,粮仓里的存粮大多保住了,只是......”她顿了顿,“西侧的墙塌了半面。”
“无妨。”林秀琪走上前,替女儿们整理凌乱的发丝,浅紫色比甲沾着烟火气,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心疼,“人没事就好。明日曲江游暂且作罢,先把家里收拾妥当。”她的话让醉梦泠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粉色鱼尾发饰随着动作晃了晃,眼中满是失落。
觅两哥哥见状,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脸涨得通红:“改日、改日我陪你放荷花灯......”话没说完,醉梦熙已经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等墙修好了,咱们自己在湖上办个灯会!”她的狼尾一扫,惊得刚爬上墙头看热闹的觅媛差点摔下来。
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听着家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心里却暖融融的。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缎,原本未完成的霞光纹样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灵动的小橘猫,在九尾狐身旁蹦跳。纳兰京顺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