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紫色的丝线在暮色里流转,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蝉鸣渐起的午后,雕花窗棂筛下的光斑在青砖地上碎成金箔,绣房角落的冰鉴散着丝丝凉气,将案头白瓷碗里的茉莉香片熏得愈发清甜。七妹醉梦紫斜倚着湘妃竹榻,藕荷色襦裙的广袖垂落如流云,外罩的银紫色蝉翼纱被穿堂风拂起,隐约露出腰间暗绣的九尾狐图腾。她发间紫水晶簪子随着低头的动作轻晃,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光影,银紫色缠丝正顺着她葱白指尖,绕出层层叠叠的并蒂莲纹样。
“这般好的日头,怎不出去走走?”纳兰京的声音裹着荷叶的清香漫进来,玄色云锦靴跨过门槛时,月白色箭袖袍下摆绣着的银丝浪花纹样沾着几点水珠,显然是从后园荷塘径直赶来。他玉冠微斜,几缕墨发垂落额前,手中青瓷盏里浮着半朵新采的白莲,“尝尝这荷叶露兑的凉茶,加了你最爱的蜜渍梅子。”
醉梦紫指尖微顿,缠丝却越发灵巧地穿梭,在她掌心绽成精巧的立体花结:“公子倒会哄人。”她抬眸时眼尾泪痣随着笑意轻颤,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昨儿瞧见你腰间的结松了线,特意编了能自修复的纹样——”话音未落,银紫色丝线突然如灵蛇般窜向他腰间,绕着旧结松散处盘绕,所过之处银丝自动织补,竟将原本磨损的丝线都修复如初。
纳兰京低笑着在榻边坐下,腰间玉佩轻撞发出清越声响:“原来狐仙大人的仙力,都用在这些‘不务正业’上了。”他伸手想要触碰她腕间垂落的缠丝,却被她指尖缠绕的丝线轻轻缠住手指,“前日账房先生还打趣,说我这腰带系得比姑娘家的发带还讲究。”
“那是自然。”醉梦紫故意挑眉,指尖微动,缠丝突然顺着他手腕缠上小臂,在皮肤上绕出细密的藤蔓花纹,“旁人哪配得上我亲手绾的结?”她突然凑近,紫水晶耳坠扫过他衣襟,“不过公子若是哪天腻了……”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正揪着二宝的衣领,白衣上沾满草屑,手中长剑却舞得虎虎生风:“臭小子!敢在我练剑时放烟熏我?”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娇笑,粉色裙摆掠过回廊,惊起满院白鸽。
醉梦紫忍俊不禁,转头却见纳兰京正专注地望着她,眼底盛满温柔。他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突然觉得,”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缠丝却在两人之间自动编织成细密的网,“这般烟火气的日子,配上你手里的银丝,倒比任何仙法都动人。”绣房内茶香与荷香交织,银紫色的丝线在光影中流转,将缱绻情意织进每一寸时光。
暑气渐浓的午后,蝉鸣顺着雕花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在绣房里织成绵密的声浪。七妹醉梦紫半倚在铺着冰丝软席的美人榻上,藕荷色襦裙松松地系着银紫色缠丝绦,外披的轻纱滑落至肩头,露出锁骨间若隐若现的狐族印记。她发间的紫水晶簪子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的光斑落在案头新裁的缠丝图纸上,图纸边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九尾狐简笔画。
“这般慵懒的模样,倒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纳兰京的声音裹着冰镇酸梅汤的凉意漫进来,月白色直裰的下摆沾着零星的青竹碎屑,显然是穿过了府中竹林。他手中掐丝珐琅盘里放着几枚碧色冰酪,冰气氤氲间,隐约可见酪上点缀着金丝缠就的并蒂莲。
醉梦紫指尖微动,正在编织的银紫色缠丝突然如灵蛇般窜向他手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绕出细密的藤蔓花纹:“纳兰公子这是在打趣我?”她撑着脸颊侧头望来,眼尾泪痣在暮色里泛着柔光,“昨儿见你骑马归来,腰间的结都快散成柳絮了。”说着,她指尖轻挑,缠丝自动收紧,又在他腕间绾出个精巧的蝴蝶结。
纳兰京笑着在榻边坐下,任由她摆弄丝线,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出清响:“若不是为了早些见你,何苦赶那急路?”他伸手将冰酪递到她唇边,目光扫过案头堆叠的图纸,“倒是你,整日与这些丝线作伴,也不嫌闷?”
“闷?”醉梦紫咬了口冰酪,舌尖染着淡淡的碧色,狡黠地笑起来,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公子可知,这千缕银丝里藏着多少……”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正骑在二宝身上,白衣沾满泥土,手中木剑却还抵着对方咽喉:“说!是不是你把我的狼牙剑谱卖给觅媛换胭脂了?”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笑声,粉色裙摆掠过池塘,惊起满池涟漪。
醉梦紫忍俊不禁,转头时发间簪子的流苏扫过纳兰京手背。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缠丝立刻将两人的手指紧紧缠绕:“瞧,”他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有这些热闹,有你这些情思,便是把全天下的珍宝捧来,我也不换。”绣房内,银紫色的丝线在暮色中流转,将两人的影子紧紧缠在了一起。
斜阳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拉得细长,在青砖地上织就几何纹样。绣房内铜漏滴答作响,案头白瓷瓶里的晚香玉开得正好,甜香混着新磨的黛墨气息,萦绕在七妹醉梦紫身侧。她跪坐在铺着紫貂绒毯的矮几前,藕荷色襦裙外罩的银紫色纱衣半敞,露出腰间用缠丝绣成的九尾狐图腾,发间紫水晶簪子垂落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在脸颊投下细碎光斑。
“还在忙这些?”纳兰京的声音裹着桂花香传来,玄色云锦靴跨过门槛时,月白色长袍下摆绣着的银丝暗纹沾着几片枫叶。他手中捧着朱漆食盒,掀开时露出里头晶莹剔透的琥珀糕,“醉仙居的师傅说,这糕点要配着缠丝茶吃,特意给你带了来。”
醉梦紫指尖不停,银紫色缠丝在她指缝间穿梭如流萤,眨眼间便在锦帕上织出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公子倒会投其所好。”她抬眸时眼尾泪痣随着笑意轻颤,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不过比起糕点,某人腰间的结怕是更需要我费心。”说着,缠丝突然如灵蛇般窜向他腰间,绕着旧结松散处重新盘绕,所过之处银丝自动收紧,将原本歪斜的结扣绾得紧实妥帖。
纳兰京低笑一声,在她身侧坐下,任由缠丝攀上手腕:“旁人瞧见,还以为我被狐仙施了定身咒。”他伸手抚过她垂落的发丝,指尖掠过她耳尖时故意停顿,“前日去码头查账,那些商户盯着我腰间的结窃窃私语,说从未见过哪家公子的配饰这般……”
“这般怎样?”醉梦紫歪头打断他,指尖微动,缠丝突然在他手腕绕出个复杂的连环结,“莫不是说这结太过精巧,不像公子自己能系出来的?”她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实则心里甜丝丝的——这些时日,她变着法子用缠丝为他绾结,表面是打趣他粗心,实则是想把满心情意都藏进丝线里。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五姐醉梦红正追着三姐醉梦艾满院跑,红色襦裙上沾着大片墨渍,手中狼毫还在滴着黑墨:“快把我给广坪写的情诗还来!”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笑声,粉色裙摆掠过回廊,惊起满院白鸽。
醉梦紫忍俊不禁,转头却撞进纳兰京温柔的目光里。他伸手将她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突然觉得,”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缠丝却在两人之间自动编织成细密的网,“有你在身边绾结,便是看这些闹剧,也成了趣事。”绣房内,银紫色的丝线在暮色中流转,将缱绻情意织进每一寸时光。
暮色渐浓,绣房里的烛火次第亮起,羊脂玉灯盏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雕花槅门上。纳兰京屈指弹了弹案头新绾的缠丝结,听它发出清越的嗡鸣,忽然想起白日里商户们的窃窃私语——那些人说他堂堂豪门公子,腰间总系着女儿家的玩意儿,却不知这看似精巧的丝线里,藏着能护他平安的仙力。
“明日要去城西码头验货。”他故意叹着气,将头轻轻靠在醉梦紫肩头,“怕是又要让狐仙大人的丝线受累了。”话音未落,缠丝突然如活物般顺着他衣襟钻入,在胸口处织出层若隐若现的银网。
醉梦紫指尖拂过他发顶,取下沾着的枫叶碎屑:“说得可怜,前日是谁骑马归来,把我绾的结扯得像团乱麻?”她嘴上嗔怪,却已取出新的缠丝,在掌心绕出更复杂的纹路,“这次给你编个‘千丝锁’,任你遇上风浪颠簸,也休想弄散。”
窗外传来零星的更鼓声,八妹醉梦熙的笑骂声却依旧清晰:“二宝!敢往我剑鞘里塞青蛙,明日非在演武场削你三斤肉!”九妹醉梦泠的声音远远飘来:“二姐做的桂花糕要凉啦——”紧接着是众人杂乱的脚步声,惊得檐下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纳兰京握住醉梦紫正在编织的手,缠丝便顺势将两人手腕系在一起:“你那些姐妹,倒比我府里的护院还热闹。”他望着她认真绾结的侧脸,眼尾泪痣在烛光下像滴未落的朱砂,“前些日子,母亲问我何时......”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是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
醉梦紫的动作顿了顿,狐尾虚影不自觉地在身后浮现,轻轻扫过他手背:“问你何时娶只狐狸回家?”她将编好的缠丝锁系在他颈间,冰凉的丝线贴着肌肤,却让心口发烫,“就说纳兰公子被狐仙施了咒,这辈子只能系我绾的结。”
更漏又响了一声,远处传来醉合德先生苍老的咳嗽声,伴着林秀琪夫人唤女儿们归家的喊声。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比任何仙法都珍贵。银紫色的缠丝在两人周身流转,将情意与烟火气,都细细密密地织进了江南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