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冯广坪要用花汁染布。”她狡黠一笑,指尖捏着枚花苞,“染出的颜色准比西子湖的晚霞还好看。”醉梦艾提着竹筐跑来,绿色裙角沾着泥土,发间别着的玉兔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采了艾草,正好编些驱蚊香囊。”
小加加蹲下身,指尖划过溪水。晨光将她和刘阿肆的倒影镀上金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忽然,水中倒影多了几个跳动的影子——醉梦兰抱着书卷蹦跳着过来,蓝色裙摆沾满露珠;醉梦紫倚在树边轻笑,紫色纱裙下,小狐狸正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刘阿肆默默将装满晨露的陶罐塞给她,粗粝的手指擦过她手背:“小心着凉。”小加加望着他被晨雾打湿的睫毛,忽然想起昨夜陶罐底的纸条。溪水潺潺流过脚边,将岸边的欢声笑语,连同这对恋人交叠的倒影,都揉进了新一天的晨光里。
日头渐高时,众人满载而归。小加加怀里的陶罐晃出细碎涟漪,蔷薇花瓣在晨露中沉沉浮浮,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心。刘阿肆背着竹篓跟在身后,篓里装着醉梦艾采的艾草,青香混着少年身上的泥土味,竟比香囊还沁人心脾。
路过醉梦甜家院子,橙影一闪而过。二姐系着碎花围裙冲出来,鬓角沾着面粉:“来得正好!新蒸的荷叶糕,快尝尝!”燕子严端着蒸笼跟在后面,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小葵和二宝早已踮着脚扒在桌边,虎牙和圆眼睛同时发亮。
后院突然传来“喵呜”一声。醉梦红正举着画笔追小狐狸,火红裙摆扫翻了颜料盘,紫色的汁液溅在晾着的布料上。“别跑!”她跺着脚,发间的海棠花抖落几片花瓣,“冯广坪要看新染的色,这下全毁了!”醉梦紫倚着门框轻笑,指尖缠着狐狸尾巴上的绒球:“不如就叫‘狐踪紫’?”
屋檐下,醉梦兰和南宫润正摊开书卷。蓝色的衣袖拂过泛黄的纸页,她突然指着插图惊呼:“这西域香草,与溪边那株模样相似!”书生慌忙扶正眼镜,玉冠上的流苏跟着晃动:“待我研磨比对......”话未说完,醉梦青已拈着药锄走来,青色裙裾带起阵阵药香:“当心认错,有些毒草与香草形似。”
小加加蹲在井边清洗陶罐,忽见水面倒影晃动。刘阿肆提着木桶走来,水珠顺着他手臂的纹路滑进青布短打。“我来吧。”少年说着,粗粝的手掌覆上她的手。陶罐在水中荡开涟漪,将两人的倒影揉成朦胧的光晕。小加加心跳如擂鼓,耳畔却传来醉梦熙的大笑:“大风,看好了!这招‘狼啸九天’!”铁器相击的铮鸣,惊得井边的麻雀扑棱棱飞向天际。
暮色四合时,镇口的戏台上已挂起灯笼。醉梦香骑着马来回奔走,黄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指挥家丁摆放长凳。聂少凯摇着折扇站在一旁,时不时叮嘱两句,眼底满是宠溺。小加加被刘阿肆牵着挤进人群,素白裙角扫过满地月光。戏班的锣鼓声响起时,她忽然想起晨雾里的溪边,那时的倒影,此刻正化作身边少年温热的掌心,和远处此起彼伏的欢笑声。
戏台上的梆子声骤然响起,红脸武生踩着鼓点翻出一串跟头,引得台下喝彩声如浪。小加加踮着脚张望,素白襦裙被人潮挤得贴在腿间,忽有温热的掌心护住她后脑——刘阿肆不知何时站到身后,青布短打带着阳光晒透的气息:“当心撞着。”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扫过她发顶,惊得鬓边蔷薇微微颤动。
“快看!喷火了!”小葵的尖叫刺破夜空。只见杂耍艺人仰头痛饮烈酒,橙红色的火舌瞬间窜上戏台,映得醉梦泠的粉衣宛如燃烧的云霞。觅两哥哥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发梢却被燎去半截,惹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醉梦红趁机掏出画笔,在绢帕上速写下这转瞬即逝的火光,火红裙摆被气浪掀得翻卷如焰。
人群缝隙间,醉梦香骑着马巡视全场,黄衫披风猎猎作响。聂少凯手持灯笼紧跟其后,灯穗随着步伐摇晃,照亮她鬓边新插的金簪。“东南角有人挤踏!”她突然勒马,皮鞭在空中甩出脆响,惊得围观百姓纷纷让道。不远处,醉梦青正蹲在地上,青色裙摆铺成软垫,细心为摔伤的孩童包扎伤口,何童举着油灯在旁照明,镜片反射出暖黄的光晕。
“阿肆!小加加!”醉梦艾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三姐怀里抱着竹篮,绿色裙角沾着戏台边的青草汁,发间玉兔子发饰歪斜:“尝尝苏晚凝烤的栗子,刚从炭火里扒出来的!”苏晚凝跟着现身,商人家公子的锦袍沾着灰,却笑得眉眼弯弯,递来的油纸包还冒着热气。
梆子声渐歇,压轴戏登场。旦角水袖翻飞间,小加加忽然被拽到角落。醉梦兰攥着她的手腕,蓝色裙摆扫过满地瓜子壳,发间玉簪还别着半片枯叶:“快帮我!南宫润说要给戏文谱新曲,可这些词......”她展开皱巴巴的诗稿,墨迹被汗渍晕染,“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话音未落,醉梦紫晃着紫色纱裙走来,怀中的小狐狸正追咬她垂落的发带:“缺的是烟火气,比如......”她狡黠一笑,“把西子湖的倒影写进去?”
夜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掠过戏台,将众人的笑闹声吹向缀满星子的夜空。小加加望着人群中穿梭的各色身影——醉梦熙正与大风比试谁能接住戏子抛的绣球,小葵和二宝为抢最后一串糖葫芦争得面红耳赤,醉梦甜和燕子严在长凳边分发着新烤的桂花糕。刘阿肆忽然递来块温热的米糕,粗粝的指尖擦过她掌心:“你方才盯着戏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佯装嫌弃,耳尖却比戏台上的灯笼还红。小加加笑着咬下米糕,甜味在舌尖散开,恍惚间又看见晨雾里溪边相依的倒影,原来那些温柔的涟漪,早已漫过岁月,化作此刻掌心的温度。
戏散人未散。醉梦甜在戏台边支起锅灶,橙色围裙映着跳跃的火光,正将剩下的糯米熬成浓稠的甜粥。燕子严默默往灶里添柴,偶尔抬头望向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醉梦泠蹲在溪边,粉衣垂入水中,与觅两哥哥比赛往竹筒里舀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两人交叠的衣摆。
小加加被醉梦红拽到染坊旧址。月光下,红裙翻飞如蝶,醉梦红踩着木梯,将白天被小狐狸弄污的布料重新挂起。“冯广坪说,瑕疵也能成妙笔。”她狡黠一笑,往水盆里撒入靛蓝草汁,“来,给这‘狐踪紫’添点月色。”小加加学着她的样子搅动木杵,素白衣袖沾着颜料,忽然瞥见刘阿肆站在院角,笨拙地帮醉梦艾晾晒艾草,青布短打被夜风鼓起,像只憨厚的小熊。
远处传来兵器相撞的清响。醉梦熙和大风在打麦场对练,狼头银饰与狼牙棒的寒光在月下交错。小葵和二宝举着树枝当兵器,有模有样地模仿招式,橙色衣角和补丁裤腿随着蹦跳扬起阵阵麦糠。醉梦兰抱着诗集躲在草垛后,蓝色裙角沾着干草,正与南宫润低声推敲戏文,玉冠上的流苏垂落,扫过她微红的耳尖。
“阿肆,帮我扶梯子!”小加加的呼唤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刘阿肆小跑过来,温热的手掌扶住晃动的木梯,粗粝的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脚踝。小加加低头时,正撞见他慌忙躲闪的眼神,耳尖瞬间红透。夜风卷起晾着的布料,将两人的影子叠在染缸斑驳的水面上,晃成朦胧的光晕。
醉梦紫的轻笑从院门外传来。她倚着门框,紫色纱裙拖在地上,怀中的小狐狸正酣睡,尾巴卷着枚亮晶晶的石子。“这么晚还忙?”她摇着手中的铃铛,“纳兰京派人送来了西域的夜光砂,说是能给戏服添彩。”话音未落,醉梦青挎着药箱走来,青色裙裾沾着夜露:“后巷有个醉汉跌伤了,何童在帮他包扎......”
子时的梆子声悠悠传来,镇口的灯笼渐次熄灭。小加加和刘阿肆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过溪边时,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星河,还有两簇晃动的身影。小加加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水中笑道:“瞧,连星星都在学我们。”刘阿肆望着她发间未落的蔷薇,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是半块用荷叶包着的米糕,还带着余温。
春去秋来,西子湖畔的故事总在晨光与暮色里生长。当稻田翻起金浪时,小加加戴着刘阿肆新编的草环,蹲在田埂边给稻穗系红绳祈福。少年挥着锄头的间隙,总会偷偷望向她被风吹起的素白衣袂,耳尖比天边的晚霞还红。忽有银铃声由远及近,醉梦红骑着快马冲来,火红裙摆卷着稻花香:"快来看!冯广坪用你们采的蔷薇,染出了会变色的绸缎!"
镇上新开的医馆前,醉梦青正教孩童辨认草药。青色裙裾扫过晾晒的紫苏,她手中的蛇形银簪轻轻点着药匾:"这是车前子,利水消肿......"话未说完,何童抱着新到的医书撞开院门,镜片滑到鼻尖:"长安来的孤本!记载了西域的针灸术!"两人相视而笑,惊飞了檐下啄食的麻雀。
练兵场上,醉梦熙的长剑挽出银花,大风的狼牙棒带起呼啸风声。小葵举着木剑在旁呐喊助威,橙色短打沾满尘土,虎牙在阳光下一闪:"二宝!快学我这招猛虎下山!"角落里,醉梦兰捧着书卷记录招式,蓝色裙角被风吹得缠上南宫润的玉带,书生慌忙解下外袍替她挡风,玉冠上的流苏轻轻摇晃。
暮色降临时,醉梦甜的小院最是热闹。橙色围裙系着新摘的桂花,她踮脚将蒸好的重阳糕摆上竹筛。燕子严默默往灶台添着松枝,火光映得他眼底满是温柔:"慢些,当心烫着。"院外,醉梦泠带着觅两哥哥从湖中归来,粉衣滴水,怀中竹篓里的螃蟹正吐着泡泡。
元宵夜,聂少凯在湖心亭设下灯谜。醉梦香踩着高跷取灯,黄衫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引得百姓阵阵喝彩。远处,醉梦紫倚着朱栏轻笑,紫色纱裙下的小狐狸正追着徐怀瑾抛出的彩球。觅佳指挥着李屹川搭建走马灯,亮黄色衣袖沾满金粉,蚁族特有的触角兴奋地晃动:"这边再挂个风车!"
小加加和刘阿肆提着莲花灯走向溪边。月光洒在水面,将两人的倒影与万千河灯融成星河。少年忽然从怀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用新学的针法绣的羊形香囊:"赶集时见的花样......"他耳尖通红,话未说完,小加加已将香囊系在腰间,银铃与布料上的并蒂莲一同轻晃。
晨雾再起时,溪边又响起汲水的声响。小加加的素白襦裙沾着露水,刘阿肆的青布短打背着新砍的柴。水面上,他们的倒影随着涟漪轻摆,恍若初见那日。远处传来醉梦甜唤人吃早饭的声音,混着醉梦红调配染料的笑骂,还有醉梦熙舞剑的呼啸。这些平凡日子里的琐碎与温暖,如同溪底的鹅卵石,被岁月的流水打磨得愈发温润,在光阴里静静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