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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晚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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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回到屋子里,没有理会沈愿的呼喊,把一切声音都关在外边。

现在终于一个人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谢念才能卸下一切,把自己当成多年前的那个孩子。谢念根本没有长大,十四岁的雨太大,糊了她的眼前路。

她好像看到师父了。

是吗?一样的心动,一样的感觉,即使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不像她,谢念想靠荒谬的第六感评判。谢念跌撞地起来,找出龟壳,或许给自己卜一卦会有用呢?

成败各半。

这是什么意思?谢念不喜欢意思含糊的话,事情都应该有个明确的界限,是也非?这算什么?

左肩的伤开始疼了。

谢念没有理会,这个伤口疼地太频繁了,更不要说这个下雨的夜晚。阴雨天伤口会疼,谢念问过医师,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以前留下的经验。谢念没多要一个火盆,九月末的天气,还不到这个程度。

伤口收缩的频率和心跳渐渐同步,谢念一声不吭,屋子里有点闷,她不想开窗,就那么放任大脑晕沉,好像那点似是而非的心跳也可以被忽略。

背叛的证据。

谢念想到自己,在这京城如履薄冰,日日担忧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命运都不能自己做主,这是有多卑微。和亲和太子妃,似乎哪个都不是自己说了算。如今,连唯一能做主的东西都脱离掌控,那下一个会是什么?

死是很容易的,难得是好好活着。总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眼下的哪个人不是苟延残喘?好像这句话说出来的意义,就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赚了,然后再多活一会。

谢念很怪,江楼月在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师父身上;等师父死了,她一下子斩断了所有羁绊。外人看来毫无异常,可她知道,自己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师父已经死了,她本想着,替师父好好守守这江山,可谢念突然发现,只要江照月在那个位子上,这件事就不可能做好。

为什么不可以杀了她,换一个人上去呢?

谢念不知道,这样悖逆的想法,会和师父不谋而合。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谢念对皇位没有兴趣,比起这个,她更关心要把谁推上那个位子。太女?二公主?还是江泽?

谢念哪个都不想选,这些人对她来说毫无分别。如果师父还在的话,这些人根本就不用考虑。

师父是最好的人选。

谢念想过,为什么江泽和师父的母亲是姐妹,却是旁支?江泽听了愣了下,这件事还挺难说出口的,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给谢念听。

其实,她不是亲生的。

男皇帝的坏处就在这,孩子没法保证完全是自己的。江泽的母亲用自己的命和这个秘密换了江泽的活路,那就应该守口如瓶。

这件事,连江楼月都不知道。江泽四处结交能人异士,想地也不是谋权篡位。在前三年,江泽只希望自己不要死无葬身之地,带血的信一送过来就转变了,她要给江楼月铺路。

万一楼月后悔了,又舍不得天下了,不能没有人在她身边。

这是她唯一的用处了,或许这样,江楼月会念着自己,哪怕只是感激呢?

谢念不知道和江泽想到一起了,她不知道,或许有一天,她们会在同一个人的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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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月并不是不管谢念,在知道沈愿的存在以后,她安下心,又提心吊胆。

这次的机会难得,沈愿肯定会极力促成,江楼月不担心这一点,可如果沈愿再狠一点,会不会直接给谢念留个坑?江楼月不能确定。不过几年前的一句玩笑话都记得这么清楚,是个记仇的主。谢念走的时候该是十二月,还有什么办法能跟着混进去吗?

“楼月?在想什么?”

这几日在长公主府,江楼月觉得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培养的那点劳动精神又破灭了,每天不想动弹,除了吃饭就是闷着看书,虽然看书没那么有意思,但是她现在走两步就累,出一趟府都是远门,这不好。

“什么都不想动,不知道做点什么。”

江楼月还在想在么样才能混到谢念身边,随口回复了一下江泽。江泽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已经知道的事情,嘴角还是那么苦涩。江楼月忙着翻看书籍,也没发现江泽的不对,听到江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要不要出去走走?”

江楼月也不全是不想动才待在府里,在外边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要是惹来麻烦就不好了。面对江泽的邀请,江楼月开口就要拒绝,却注意到她的疲态。

是啊,江泽本来公务就多,还为了她的事四处奔走,掩饰黑眼圈的脂粉没起到作用,这还是江楼月给她出的主意。

“今日的公务不办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算算时间,江泽应该是刚下值就来找她了。江泽“噗嗤”笑了一下,拿过江楼月手里的书,把她拉起来,往门口走。

“放心吧。”

“别忘了,我无所不能。”

略显臭屁的话被说出口,江楼月也不反驳。大不了在她深夜加班的时候送个夜宵,要是有能帮忙的东西就更好了。

“嗯,你无所不能。”

可人哪有真的无所不能的?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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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簪子好看。”

“买了。”

“这个匕首也好看。”

“嗯,也买了。”

“再看看,还有要买的吗?”

“诶,这个就不用了吧……”

江楼月没带钱,想着借一下江泽银子吧,没想到这人来者不拒。江楼月挑的任何东西,她都不拒绝,也不还价,给了银子,拿了就走。

“这个簪子明显贵了,平日只要十两银子,她今日要五十两,这你也给?”

江楼月肉痛不已,当抄书人的时候,身上也没几个银子,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还因为不会还价,刚开始被狠宰了一顿。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江楼月怎么能让江泽白白吃亏呢?江楼月拽着江泽的衣袖就要回去还价,江泽笑着止住了她:“人家日子过得不容易,一年也就卖贵几次,算了。”

对,今天是集市开放的日子,可为什么,江泽的表情那么怀念呢?

“今日是我生辰。”

江楼月宕机了一秒,反应过来,不对,江泽的生日不该是十一月吗?再怎么记性差,也不会记错一整个月吧。旁边有糖人摊,江泽也给江楼月买了一个,明明她已经不是孩子了,“我的生辰,是十月初一。”

是今日,也是寒衣节。

不过这个节日现在不怎么过,如果不是江泽整这么一出,江楼月也想不起来。江楼月仔细地盯着江泽的脸,没找到一丝说谎的迹象,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知道吗?现在不是掰扯的时候,应该赶紧把她带回去。

“你昏头了,我们回去,让府医给你开点药。你……”

“我很清醒,你知道的。”

江泽却是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把自己带回去。

“前面有个酒馆,我们去买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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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江楼月被拉到酒馆里坐下,几乎是被强迫的。江泽今天很不对劲,她明知道江楼月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进这个店呢?不等江楼月想明白,江泽就回来了。那是一坛酒,闻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江楼月手都伸过去了,江泽却是把坛子拿远了点,无声的拒绝。

“带我来又不让我喝,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泽笑而不语,江楼月被她这个套路弄地更加无措。这个人,今天怎么尽打一些哑谜?直觉告诉江楼月不要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

“这地方的酒不算好,但胜在味道新奇,就当陪我尝个新鲜。”

江泽说着,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小酒杯,江楼月看了看,应该比平常的茶杯还要小。

“你这诚意不够啊,就一杯?”

“三杯。”

应该差不多,只喝这么一点的话,身体应该没事吧。就是这个时候不好,江楼月估摸着,应该快到寒毒发作的时候了,幸好临走前带了点暗卫,至少两个人不会在这里被暗杀。

“那来说说,你要借酒,浇什么'愁'?”

“这是我的地盘,你不用有顾忌。”

江泽总是这样,看穿后又装作无事发生。江楼月一愣,这人不会以为自己在防她吧,好吧,她承认,是有一点,叶溪舟都会监视她,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我只是需要借点东西,才能跟你坦诚相见。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江楼月不明所以,江泽也不多说,开始正题。窗外月黑风高,不知何时,竟已是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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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谢念睡了一觉起来,一打开门就是沈愿的脸,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多久了,手上的资料厚厚一堆,手肘也没有抖一下。

“这是什么?”

“资料。”

沈愿简短地回答了一下,谢念给她让了个路,她把这些东西摆了一桌子,大有秉烛夜谈的意思。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郡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言下之意,今天非得熬夜看书呗。

不知为何,谢念居然找到一点儿时突击考试的感觉,不过这个考试要是不过的话,可是要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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