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
人还在马鞍上,声先响了个透彻。苏白浑身一激灵,这声...
“阿舟?啊不,林姑娘!”
东家的女儿在裕隆钱庄出了事,虽没有广为流传,但作为她曾经的做工地,自然也被盘查了一番。即便苏白前段时间就知道这个消息,但眼前蓦然出现换了女装的阿舟时,还是呆了一瞬。
林越舟心里着急,见到苏白还当从前一般,“采购食材的老胡可被官府带走了?”
知道她是为柳姑娘而来,苏白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安心,“同江掌柜一起被带走的。”
她焦急地抓了抓因赶路而略有分散的发丝,“那,那酒楼采买香料都是向哪家订购?”
晓风楼毕竟隔横水街有段距离,官府过来查看,带人走也不会把详细情况告知,是以苏白现在才知道是香料出了问题!
可恶!人越着急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
“好像是城南香料坊的老吴头!他同老胡交好,价给的比别家便宜,但...他没理由害人啊!”
得到消息,她立马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现在看起来谁都没有理由害人。驾!”
...
京兆府内,柳韵作为此案的最大嫌疑人,正跪于堂下,江掌柜、老胡和一众小工也在身旁。
毒发身亡的两个工人尸体已入殓房,他们的妻子及父母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要求京兆府尹严惩凶犯。
柳韵神思恍惚,莽草果,那是什么东西?
“嫌犯柳韵!可有话要说!”
“柳姑娘,柳姑娘!”江登单手握着她的肩狠狠晃了晃,“大人问你话呢。不要怕,如实说。”
柳韵梗着喉咙,不断平复心绪后,方才开口,“启禀大人,民女从未见过什么莽草果。况且民女所用香料皆为酒楼所供,酒楼内也从未采购过此物,这点酒楼内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作证。”
京兆府尹捋了捋胡须,问道:“莽草果与八角极为相似,如有不慎,错了眼将它当作八角,也并非不可能。江登,你确定酒楼内绝无此物吗?”
江登觑了老胡一眼,肯定道:“绝无此物。大人,草民等开酒楼的平时对不新鲜的食材都是立即处理的,更何况这种毒物,怎么敢留这种东西在身边。”
“好!”府尹当即拍下惊堂木,“来人!呈证物!”
“这是今晨在柳韵灶间及你们酒楼后厨找到的莽草果,和八角放于一筐,你们作何解释。”
衙役直接将竹筐端了放在他们眼前,柳韵挪着膝盖向前,抓起一把八角,细细辨认,里面果然掺杂着两三个不一样的东西,就是别人口中的莽草果。
见柳韵神色不对,江登和老胡也忙上前,看了看里面,又摸了摸筐子,确实是自家酒楼之物。
可,这,怎么可能?
老胡是负责采购一应事宜的,率先慌了神,“掌柜的,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我,我就是一片烂菜叶子都不会收进来的,怎么,怎么会…”
江登瞅了瞅左边的柳韵,脸上一片茫然,又看了眼右边的老胡,话都说不清楚了,只好正色道:“此物绝非本店人购入,或是遭人陷害,还请大人严查。”
府尹斟酌片刻,证物虽在眼前,但正如酒楼掌柜所说,无法排除遭人陷害的情况。最主要的是,他命人排查过受害人同晓风楼及柳韵的关系,可以说是毫无瓜葛。
完全找不到杀人动机,要么确实是误杀,可越是这种,就越要谨慎。
“来人,将一干嫌犯押下,稍后再审。”
清空大堂后,府尹叫来捕头,着他再去确认莽草果的来源,且再将死者与嫌疑人的关系网排查一番。
但说横水街出了事,其余人虽未危及性命,可也是上吐下泻,身子虚的很。况且一日不查明真相,工人们不敢随意再用工地饭食,这工期一下子就得往后延。
“就这么巧?”一缕线香在叶洵官袍上绕了又绕,终消散于他的一指间, “才开工几天,就出了人命。”
李光汗颜,他是工部员外郎,此项工程是四殿下交由他负责的,现在搞成这番模样,他心里又气又急, “是下官办事不利,下官一定将凶手揪出,严惩!”
京兆府固然会用心审理此案,但不一定会速破,且他内心隐隐察觉此事怕与他的大哥脱不了干系,一个府尹又能查到哪一层呢?
“查案的事我另有人选,你就专心于施工一事,一定要安抚好工人们,不可怜惜那点汤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