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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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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周围的一切由暗变亮,又变暗,最后凝成了一片小小的红色火光。

身着棕黄色长袍的人点燃了灯火,端着一盆热水放到床边,浸透了毛巾之后又拧干,擦拭着秦遇的脸侧。

秦遇将头别过去,想说一声“烫”,可是刚开口,发现自己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啊”的声音。

“阿遇?”是秦沅蹊的声音。

他倒了一壶热水,和先前晾好的温水混在一起,倒在手上试了温度,觉着温度还行之后,才一点一点喂给秦遇。

甘甜的水划过喉腔,秦遇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逐渐舒展开来,她咳嗽了一声,尝试着说道:“秦沅蹊。”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秦沅蹊如释重负般回道。

秦遇尝试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酥软,没有力气,她使劲攀着秦沅蹊的手臂,想要将自己撑起来。即便秦遇没说,但是秦沅蹊还是一下子懂了秦遇的意思,他用手臂抵着秦遇的背,将她扶正,然后坐到了床上,倚在秦遇身后,好让她可以随时靠着。

“我睡了很久吗,怎么浑身没劲。”秦遇想揉揉眉心,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了两天了。”秦沅蹊回。“这两天只给你喂了药,没怎么吃东西,我一会去让小厨房熬些东西来给你补补。”

“不必了,我不饿。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月初九。”秦沅蹊回,说完,他又补充道:“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我将榴娘接进宫来,陪你过生辰。”

秦遇默默听着,她刚起身坐了一会就感觉腰酸背痛,想再躺回去时,发现背后就是秦沅蹊的肩膀,秦遇索性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秦沅蹊身上,秦沅蹊自然而然地将秦遇又朝自己身边搂了些,方便她靠的更舒服一点。

秦遇觉得还有些头痛,索性先停了一会,没有说话,二人间的夜晚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窗外的虫鸣声都清晰可见。

良久,秦遇感觉头痛散了些,才继续道:“秦沅蹊,你喜欢听八卦吗?”

秦沅蹊不答。

“你知道前些天国师给我用的东西,叫做血蛊吗?”

秦沅蹊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他咽了咽口水,刚想答,就被秦遇打断。

秦遇继续道:“以前我漏了一点,现在我想到了,如果一个风光正盛的名门望府,要做别人的替死鬼,至少要什么样的身份,才有这个能力?”

“阿遇……”

“别说废话!”秦遇吼道,一吼,头又有些疼了起来。“秦沅蹊,你告诉我,你知道多少?”

秦遇一边淡淡地问着,一边随手拉起了秦沅蹊的一撮头发,绕在自己的指尖,乌黑的发丝和泛白的手指对比鲜明,秦遇瞧着有些入迷,将头发勾到唇边,抑制不住地亲了一下,同时,一股清新的香味涌入鼻尖,味道熟悉,让她眷恋到失神。

此时此景,秦沅蹊不觉得秦遇在夸他,比起先前那般明亮的秦遇,秦沅蹊觉得现在怀中这个女人更像是一个吐着信子的蓄势待发的毒蛇。只是这条毒蛇现在沉稳的很,秦沅蹊判断不出来什么时候,它会咬上自己的心脏。

“至少要是皇室中的人。皇天在上,除此以外的任何人,都是可以拿来挡刀的人。”

“你就是皇子。”

“嗯。”

“你知道血蛊,你也知道完府上下,全是拿来挡刀的?”

秦沅蹊心脏跳得飞快,可他并没有沉默很久,很快就答了出来:“……嗯。”

秦遇嗤笑一声,松了手中把玩的发丝,她转过身,强撑身子跪在床上,看着秦沅蹊:“你都不骗我一下?”

秦沅蹊当然会骗人,只是他不想骗秦遇。在他看来,欺骗是亲近之人之间的原则性问题。他底气不足地道:“不骗。”

秦遇听到,轻薄地笑了一声,面上一会挂着嘲讽,一会又是悲伤,愁得皱巴巴的脸上很是精彩。

“秦沅蹊,你……”秦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气得口腔中又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秦沅蹊捏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先冷静下来。秦遇昏迷之后,许春弦每半天就会来一次,今天傍晚许春弦还说秦遇心神不稳,元气也缺,醒了之后,需要好好休息,养养身子,以防留下病根。

他刚想说话,秦遇就用手指头抵住了他的唇角,示意她不想听。随后跪起身子,手指压过秦沅蹊的唇,被压住的淡红柔软的唇在指尖离开之后又弹起,秦遇垂着眸子盯着秦沅蹊的嘴唇。

秦沅蹊已经预料到秦遇想要做什么了,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静静等待着,秦遇垂下眼帘盯着自己嘴唇看的样子,何尝不是在勾他。

几个呼吸之间,秦遇突然就将脑袋凑了上去。

刺痛,这是秦沅蹊的第一个感觉。

秦遇用一侧的微尖的牙齿咬上秦沅蹊的唇畔,虽然痛的挠心,但是秦沅蹊也感觉脑袋爽的发麻。

这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场打着亲吻名义的惩罚,唇齿磕磕绊绊,双方都会痛,但是没有一个人痛呼出声。直到交缠的唇舌间涌起一股血腥味,这波来势汹汹的亲吻才逐渐停了下来。

秦遇轻喘着退了回去,用拇指抹掉唇角的血珠,在她原本苍白的唇间留下一抹鲜艳的红色。似是不过瘾,她回味般舔了舔唇角,挑衅般看着秦沅蹊,那眼眸中的情绪说不清楚,像是一种夹杂着恨意的偏执,引诱着秦沅蹊继续下去。

屋中的烛火不知为何扑闪了一瞬,屋中也黑了一瞬,就趁着这明灭的一瞬间,秦沅蹊伸手卡住秦遇的后脖,另一只手则是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朝前拖了一段。秦沅蹊整个人欺身而上,这一次,血腥味更长久、更浓重地回荡在二人之间。分明是痛恨的、不满的、红了眼的,可他们偏偏要用亲密而又莽撞的方式来交流,如同饮鸩止渴一般。

秦遇虽然习武,身体是比平常人都要强健些的,可是躺了两日,没有进食,还是在这场无声的碰撞中落了下风,她有些缺了气的推开秦沅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秦遇掩着唇大口喘气,同时掀起眼帘,望着秦沅蹊,一脸认真地说:“上衣脱了。”

秦沅蹊脸色变了一下,他已经慢慢地将手放到了衣衫中间开始解扣子,只解了一颗,他便停了下来,在秦遇疑惑的目光中,他红着耳尖,一本正经地回:“你身子刚好,受不了……”

秦遇感觉时间停止了一瞬,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秦沅蹊的意思,手指攥紧了身下的被子,咬着牙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背。”

难道她在秦沅蹊的眼中,是这般好色的人吗?

秦遇被误解,心中又羞又恼,将“只是”二字咬的很重。

秦沅蹊本该舒一口气的,可是心中萌生出一股不甘心。这种不甘的情绪让他感到惶恐,他越想将这样的感情压下去,偏偏越难做到。他索性不管了,承认了,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要秦遇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只依靠自己,只爱着自己。虽然不甘地这样想着,可事实他也是清楚的,秦遇的眼中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她应该在一个宽广的世界中,有自己的、自由的选择。

他能做的,是站的更高,成为一个更厉害的人,方便让秦遇理所应当的爱上他。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解下衣衫,秦遇嫌他解的慢,就直接上手扒拉下剩余的衣服。黄色的灯火勾勒出秦沅蹊腰身,虽然平时看上去很清瘦的,可是衣服一脱,露出了宽厚紧实的脊背,流畅的肌肉线条延伸到精瘦的腰肢间,秦遇看的有些眼花,秦沅蹊虽然扭过头是在问她想干嘛,但是那洋洋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说别的,比如他的身体,是不是很不错。

秦遇不答,扭着秦沅蹊的肩膀换了个方向,侧对着灯火,灯光照到他的脊背上,秦遇垂头,一寸一寸地注视过秦沅蹊的后背,最后在后腰的腰窝处找到了一处半指长的白色疤痕。

秦沅蹊虽然背对着秦遇,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可是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又走过他的身躯,直到在那处停下,他也反应过来秦遇是在干什么了,她在找那处伤口。

看来秦遇去了一次锁青宫,真是知道了不少事情。这两天他一直忙着看护秦遇,倒是没来得及去锁青宫走一趟。

他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这个月的仇不会留到下个月,捅了他一刀的那个曲一尽之所以还活着,也只是因为他是遥姨认定的孩子,秦沅蹊也将他看作半个亲人。不过秦沅蹊的忍耐有限度,如果曲一尽真的敢再捅他一次,他可能会真的将曲一尽变成半个。

秦遇看完了伤口,又把秦沅蹊的衣服老老实实套了回去。秦沅蹊有些失落的扣起衣衫,刚扣好,秦遇整个人就悬挂在了秦沅蹊身上,她声音平稳地道:“秦沅蹊,你给我讲一些……讲一些当年的事情吧。你会给我讲吗?”

“如果你真的能很好消化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

“你不怪我一直瞒着你吗?”

秦遇“唔”了一声,开了个玩笑道:“刚刚我挺想直接咬死你的。”

然后她才正经道:“这两天我断断续续地醒来过,每次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动不了,只能思考。我想到过你的欺瞒,但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告诉我,那定然是因为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我与你的相识应该是互相支撑,而不是互相约束,畏手畏脚。下次再有什么事情,我确实恨你不告诉我,只是我现在没力气报复你而已,你别想着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秦沅蹊的眼眸被火光映得发亮,虽然秦遇嘴上说着要报复他,可他感觉得到,秦遇并不打算这么做。她在给他机会,在给他让步。他真卑劣,竟然能从她对自己错误的宽恕中找到一丝快感,他真是卑劣地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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